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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兒時的圖畫簿裡,是否留著解釋不清的塗鴉痕跡?

 

  
  兒時的圖畫簿裡,是否留著解釋不清的塗鴉痕跡?
  奔跑著、奔跑著,長廊底端響起的陣陣步聲,劃過視線死角是一抹斑斕色彩的影,他驀然回盼,卻只捕捉到一絲若有的悵然,在書頁與書頁之間,翻飛過了時間。
  
  
  南國的休耕沒有北地那樣絕對,縱是一月中下旬,大部分田地已收下莊稼,仍有幾處旱田上茂著綠,甚至已插下新的秧苗,只是色彩不像其他季節或青蔥或油綠,而是隨著東北風翻起的些許土塵,濛著淡淡灰也似的薄霧。
  下午四點半,小貨車搭起的布袋戲台後方,擺弄戲偶的師傅一個人一手男偶,一手女偶地演出,變換著的人聲卻是從貨車後方的廣播器中直接播出,半帶隨便。廣播聲傳遍無障礙物阻擾的田間,再從四面八方傳來回聲。
  戲台正對著的是一座小廟,並不寬廣的廟埕裡只意思意思地擺了張古早常見的木長凳。
  長凳左端坐了個孩子,冬日裡卻趿著雙拖鞋,一條舊短褲,一件大得過分的厚外套。一雙大眼裡晶亮著稚氣卻不傻氣,無論誰來看都會說是個相當可愛的男孩。
  
  「爸爸,明明沒有人在看,為什麼還要請人來演啊?」男孩環顧四周,眨了眨眼,朝坐在一旁屋簷下的中年男子詢問。縱是冬日午後,南方的日頭也不讓人想直在底下待著。
  「小孩子管這麼多,這是要給神明看的。」被男孩喊做父親的男人,半操著一口鄉音回答,接著憶起什麼似地從矮凳上撐起身子,緩緩起身旋進屋內。「沒事別亂跑啊,阿臨。」
  「喔。」而被喚作阿臨的孩子短短應了聲,回過視線去看獨人戲班的表演。
  ──神明喜歡看這個?他歪著頭,心想一個人看再有趣也顯得沒意思,戲臺後方的大叔興許也是這樣想的吧。看著看著,他瞠著的眼卻不再聚焦於戲臺甚者任何一方,聽著風過常綠植株葉隙的聲響,戲班刺耳的噪聲像是不知不覺遠去很多,土黃色的休耕田,灰綠色不知名的作物,即將落入田埂後方的夕陽……
  一陣大風忽起,在日與夜交接的時刻揚起地面一片塵埃,坐在室外的男孩忙不迭瞇起眼閃避風沙,再回首時,一縷髮絲劃過視線,長凳的右端不知何時坐了個人。
  
  「……」
  
  男孩的口輕啟,卻半晌沒有聲音。
  眼底掠過在百無聊賴中驚起的一抹新奇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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