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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那個男人是,宛如傳說一般的人。
  

 


  十年前他愣頭愣腦地闖進天宮,一屁股往包廂右側的位置上一坐,之後在整個業界興起一場腥風血雨,打破的成規,傾倒的燭台,滿地玻璃碎片中凌亂著幾名不速之客的身影。
  
  十年後他再次正裝走進,身後帶著比當年數倍的護衛,抬手便有人點菸領路,視線沉著地挑去,環視這個充滿過去的地方,最後他走進同一個包廂,往右側早已擺上的豪華大椅上一坐。
  
  姿態不再是過去那樣的毛躁如坐針氈,宛如一只盤踞的獸,在誰的地盤裡都能恣意優雅地交疊雙腿。
  
  一個月前,張家最後的族長做出決定,誰出的價高,誰就買下張家橫亙世紀的秘辛。
  
  消息放出,道上流言四起。有人說張家出了賣族的族長,有人說張家已經撐不下去,拍賣自己來換取流亡的資金,但不論怎麼傳,張家的秘密既然可使張家富百代,這項商品仍然令有心人垂涎不已。
  
  改建過的戲台中央仍是那名旗袍女,而今已是少婦的年紀。
  
  伙計恭敬地端來一只小燈籠,青色的蒙布,燭光在裡頭若有似無地閃動。此燈一出,飯店裡原就躁動不安的視線馬上有了正大光明看過來的理由,掌聲雷動中,昔吳家的小三爺卻不起身示意,修長的指捏著香菸在菸灰缸中捻熄。
  
  他知道,所有的不過是一場回敬的前曲,如他吳邪曾不顧一切用性命去換取反咬龐大勢力的能力,前半輩子受人操控,後半輩子就讓昔日擺弄他們的人回來窩裡鬥。
  
  張起靈是個深思熟慮的人,卻錯在不知道吳邪對自己的執念有多深。
  
  如果說試圖用金錢買下一個人的未來甚至過去是種骯髒的行徑,那麼為了這個糾纏了張起靈數十載的夢魘,吳邪願用這最原始野蠻的方式終結之。
  
  除了自己,誰也別想再擁有張起靈的過去。沒有人可以說四道三,沒有人可以將之流傳,沒有人可以再用張起靈的人生去換一世虛名。
  
  拍賣會開始的鑼聲響起,他不作聲地往對頭的包廂角落看去,方才一進門便注意到的男子也靜靜望著這邊,他幾乎沒有表情的臉上若有似無地勾起一笑。
  
  「吶悶油瓶,你肯定也沒想過吳家會有吃下張家的一天吧。」
  
  十年前的他們沒有想過,更久以前的張大佛爺,與世無爭的狗五爺,更不可能想過。
  
  十年後他重回舊地,一盞天燈,燒盡長白山地未出口的絮語。
  
  宛如傳說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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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20130914 邪瓶邪 點天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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