葬禮進行至此,解雨臣都沒有落下一滴眼淚。

 


  他只是一如往常地站在輔助性最強的位置,一如往常地去做好每一件事情。
  霍秀秀的精神狀況已經不適合再參加更多葬禮,他安排了她休息。
  王胖子的西裝仍舊太緊,他找人重新替他裁了一身。
  張起靈的領帶照樣繫得亂七八糟,他招手要他過來,替他打理。
  黑眼鏡一貫地淡笑,他在他伸手可及之處不斷補上新的煙盒。
  除了霍秀秀,一切都一如往常。
  更多時候他以為這群從來不照牌理出牌的人會突然失控起來,但沒有。
  他們只是圍著不能熄的火,不斷往裡面投入給逝者的金銀。
  空氣沉重得不像話,像是其實每個人都在等別人率先潰堤,好讓自己有理由大鬧一番。
  七天裡解雨臣都沒有好好睡上一覺,他找到青年的舊友從美國來的信,按地址捎了份訃聞過去。
  這是最後一天,往常他一口一個爺字輩叔字輩的長者們也都會到齊,他猜青年不會喜歡這樣鋪張,甚至會搔著頭說他感到很抱歉,但沒有人勸得住這些長輩。
  更甚者在解雨臣的心裡有那麼一點覺得他們都該過來,看看這被一心洗白的一代,最後靜躺在一張白絹底的模樣。
  更衣之前他瞄了瞄準備出發的隊伍,如他所料,該不在的都沒有好好排在隊伍裡面。
  解雨臣踏進臨時居所,打開衣櫃,一如往常地拿出了粉紅色的襯衫。或許長輩們會覺得於禮不合,但他想青年會喜歡的。
  因為這個顏色是他作為解家小九爺,向吳家小三爺致敬最合適,也最莊重的戰袍。
  「小三爺,你跟著我,可要學會保護你自己。」
  他想起自己說過的話語,垂下眼簾,搧去若有似無的一點霧氣。
  
  如果在這個關頭哭了,那些不敢待在隊伍裡的膽小鬼們,不就有理由退縮了麼。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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