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解嗨雜貨店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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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

　　「關於軍備，瑜有一事相求，不知軍師囑意如何。」
　　微一拱手，你命自己不畏不懼地凝向他，提出要求。

　　即早斬之，勿留後患。

　　「都督請說。」諸葛孔明依舊笑著，未曾遲疑地一腳跨入你設的圈。曾經這或許能滿足你的虛榮，而你現在卻並不想讓那抹輕笑當眾人的面僵在嘴角。不能心軟，你掛上面具，冷然開口。
　　十日內，你要十萬枝箭。
　　站在諸葛孔明身旁的子敬瞪大了眼，始終他不知道你除了表象的器量狹小，為了什麼而非儘早殺了諸葛孔明不可。
　　「秉都督，十萬枝箭並非小數，十日的期限未免稍嫌緊湊，肅大膽諫言，能否多延幾日？」不出所料，子敬忙開口替諸葛孔明寬限，語聲落後是一陣沉默，你微揚眉，正待開口。
　　「三日。」
　　諸葛孔明的聲音劃開僵局，你心一驚，一旁子敬絕望似地朝自己額上一拍。
　　「……軍中無戲言。」
　　你足足愣了一秒才吐出話來。明白回不去了，一旦如此，誰也沒了退路。
　　「破曹大事，亮怎敢說笑。三日，三日不辦，願受軍法。」
　　他朝你笑著，澄澈的眸不避諱地望著你，卻什麼也不被看透看進，明明在應允的當下，伊人就等於是被判了刑，此刻的你卻頓覺被判刑的反是自己。
　　「……那麼，瑜就先謝過軍師。」

　　像是大敗了一場，你微提了口氣才從暈眩中清醒過來，舉起酒杯朝他一敬，而後仰頭一次飲盡。
　　你突然想嘔，只因幾日下來傾軋復傾軋的各種情緒矛盾一下子飲進太多，多得你以全副心神去承受，你見他在笑，便也不服輸似地揚起嘴角……。就這樣吧，就當周公瑾容不下諸葛孔明。

　　「瘋了，你們都瘋了！」會散後你表現得相當坦然，反是子敬走在你身旁，氣極敗壞數落著。「你倆究竟在搞什麼？公瑾你可知道你賭的是他的人命！」
　　「可他答應了，而且我給的是十天。」你漠然望著遠方，看著身披鶴氅的青年踏著無聲的步子消失在轉角。
　　有風。
　　「所以我說你們都瘋了啊！」
　　周公瑾或許有些瘋了，但你並不曉得對方的用意何在。三日，你給他與給自己的時間是十日，他卻只一句話便將局勢甚者說是將彼此推上絕境，清淺的笑靨壓得你喘不過氣來，怎也想不透伊人將限期提前究竟為了什麼，抑或者是，其實諸葛孔明也已厭了與自己周旋僵持。
　　覺得非常狼狽。
　　「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啊。」子敬在最後嘆了口氣。
　　曹軍就在對岸等著，各軍隊密集籌畫著軍務，戰事猶箭在弦上，兵卒們一刻不可大意，而吳軍都督卻備劃著三日後將盟軍軍師當眾斬首，為戰爭序幕潑下第一道血紅。

　　都到了這個地步了。

　　你緊銜著下唇。
　　只消三日，就結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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