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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總是這樣開始的。
故事總是這樣開始的。
七月,更夜提著就一個孩子來說本不需要多少的行李,幾套較常穿的換洗衣物,搬進了爺爺奶奶──更正確地說是外公外婆──居住的鄉下。
母親有不少兄弟姊妹,外公外婆的家在小村落裡即便算大,十幾年前一群人住著僅能以剛好稱之,只是在舅舅阿姨們都搬往都市後,只住了兩老的老屋變得只能以空來形容。
老家坐落在村落邊緣,鄰近的樹林裡常常有風吹過,在母親忙著和外婆一起打點行李的當下,更夜抿著唇,無聲地橫躺在乘涼的廊下,指尖跟著夏陽中,風過葉隙時留下的晃動光影四處游移,一點兩點三點,他在心裡數著,有點刺目。
「阿夜,吃西瓜?」外公抽著菸斗在他身邊坐下,盤起腿來,手中端著方從沁涼水中撈起切片的西瓜,水珠晶瑩地閃爍在視線中,而更夜只是懶懶地搖了搖頭。
「覺得鄉下很無聊嗎?現在的都市小孩哪一個不是這樣,都覺得鄉下無聊。」外公笑了幾聲,放下菸斗大口嗑起西瓜來,把瓜子兒吐進院子裡泥地上。
「這裡很涼。」更夜還是搖頭,輕軟的髮絲在走廊的木板上蹭過,他換了個姿勢讓光線不能照進眼底。
「哈哈哈,那就好,好好去玩吧,鄉下有很多都市小孩不知道的事情。」
都市小孩不知道的事情嗎?
菸斗裡的菸霧冉冉上升,細細小小的,未飄到天花板便已消散。
薰風裡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低嘯,更夜像聽見什麼似的猛然從門廊地板上爬起,豎起了耳。
外公看著更夜的側臉,一抹笑意始終掛在嘴邊。
「不想去看看嗎?」
「可以去嗎?」聽見外公的提議,更夜回過頭來,又向著廚房的方向投以猶豫的目光。外婆和母親的笑語聲低低響著。
「不要跑太快跌倒了,記得回來吃晚飯。」表示無須擔心地揮了揮手,外公大笑幾聲,將更夜一顆欲試的心揮進小村落旁的樹林裡。
孩子的腳步聲消失在竹籬外,外公又抽起菸斗,看著霧靄茫茫。
「真懷念啊,小孩子的眼睛裡總是有星星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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